“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我国的基本刑事政策,这一政策的贯彻落实对于惩罚和教育政策具有重要价值。近年来这一政策在我国刑事司法中日渐式微,在理论上,该政策逐步被弱化,一些论者甚至主张取消这一政策:(1)刑法、刑诉法教科书中这一政策的地位下降,基本不见踪影,刑事诉讼的目的被简单的归结为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2)刑法和刑事诉讼法本身对该政策体现不足;(3)刑事司法实践中甚至出现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司法悖论;(4)一些地方公安机关的审讯室里撤销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作为警语;等等。如何看待这些现象?我们的基本立场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一项符合司法规律的刑事政策,虽然在我国目前的法律制度中该政策的贯彻存在一些不足,但不足以影响其基本价值,更不应当废除。
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与沉默权之辩证关系
现代法治国家,普遍确立了反对强迫自证其罪特权和沉默权以及与沉默权保障密切相关的权利告知规则。被告人的供述必须在“明知、理智和自愿”的基础上放弃沉默权后作出,原则上,嫌疑人、被告人保持沉默不能用作认定有罪的证据,也不能从保持沉默中得出不利于被告人的推论。但是,从下面的比较考察中可以发现,沉默权的确立和运行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并不矛盾。
(一)沉默与坦白基本情况的比较考察
在现代刑事诉讼中,沉默权的设立是为了防止侦查机关通过暴力、威胁等非法手段获取口供,确保被告人在自由意志下作出陈述。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则是为了鼓励犯罪嫌疑人主动交代犯罪事实,减少社会危害,同时也有助于司法机关快速查明案件真相,提高办案效率。两者看似矛盾,实则相辅相成。沉默权的实施,实际上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提供了更加坚实的法律基础,确保了政策的正当性和合法性。在实际操作中,当犯罪嫌疑人选择沉默时,司法机关不能因此而加重对其的处罚,这不仅体现了对人权的尊重,也避免了因过度依赖口供而导致的冤假错案。
(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的具体应用
在具体的司法实践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的实施需要严格遵循法律规定,确保程序正义。首先,司法机关应当充分告知犯罪嫌疑人其享有的权利,包括沉默权、聘请律师的权利等,确保其在充分了解自身权利的基础上作出选择。其次,对于选择坦白的犯罪嫌疑人,应当依法给予从轻、减轻或免除处罚的机会,以此激励更多的犯罪嫌疑人主动交代犯罪事实。再次,对于拒不认罪、态度恶劣的犯罪嫌疑人,则应依法从重处罚,以示惩戒。这种区别对待的方式,既体现了法律的公正性,也符合社会公平正义的要求。
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的理论依据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的理论依据主要来源于我国的刑事政策理论和社会治理理念。这一政策的提出,不仅借鉴了国内外先进的刑事司法经验,更是基于我国国情和社会现实的深入思考。首先,从刑事政策的角度来看,这一政策体现了我国刑事司法的人文关怀和教育挽救理念。通过鼓励犯罪嫌疑人主动交代犯罪事实,不仅可以减少社会危害,还可以帮助其认识到错误,促使其改过自新,重新融入社会。其次,从社会治理的角度来看,这一政策有助于构建和谐稳定的社会环境。通过有效的刑事政策引导,可以减少犯罪行为的发生,维护社会秩序,促进社会和谐。
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的实践意义
在实践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的实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首先,这一政策有助于提高司法效率。通过鼓励犯罪嫌疑人主动交代犯罪事实,可以大大缩短案件办理时间,减轻司法机关的工作负担,提高司法资源的利用效率。其次,这一政策有助于减少冤假错案的发生。在实际操作中,当犯罪嫌疑人选择坦白时,司法机关可以更加全面地收集证据,确保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从而避免因过度依赖口供而导致的冤假错案。再次,这一政策有助于维护社会公平正义。通过区别对待不同的犯罪嫌疑人,既体现了法律的公正性,也符合社会公平正义的要求,有助于增强人民群众对司法机关的信任和支持。
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的完善建议
尽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在实践中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需要进一步完善。首先,应当加强相关法律法规的制定和完善。当前,我国关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的具体规定较为原则,缺乏可操作性强的实施细则。建议立法机关在总结实践经验的基础上,进一步细化相关规定,明确“坦白”和“抗拒”的具体标准,确保政策的落实更具针对性和实效性。其次,应当加强对司法人员的培训和指导。司法人员是政策执行的关键,只有他们具备较高的法律素养和职业操守,才能确保政策的正确实施。建议各级司法机关定期组织培训,提升司法人员的业务能力和职业道德水平,确保他们在执法过程中严格遵守法律规定,做到公平公正。再次,应当建立健全监督机制。为确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的正确实施,建议建立健全监督机制,加强对政策执行情况的监督检查,及时发现和纠正存在的问题,确保政策的落实不走样、不变形。
五、结论
综上所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一项符合司法规律的刑事政策,其在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提高司法效率、减少冤假错案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尽管在实践中存在一些不足,但这些不足并不足以影响其基本价值,更不应当废除。相反,我们应当在总结实践经验的基础上,不断完善相关政策,确保其更好地服务于我国的法治建设和社会治理。在新的历史时期,我们要深入学习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坚持依法治国的基本方略,不断推进我国刑事司法改革,努力构建更加公正、高效、权威的司法体系,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坚强的法治保障。